找路

“对不起，我想去Cafe Amon，应该怎么走？

可口可乐大厦往西200米，再往南40米。

Gracias，可口可乐大厦在哪？

早就没有了，拆了很多年了。

……”

在一个街道连名字都没有的城市，方向完全依赖直觉，或者一个如天书般的描述——“高速路口向东600米，”或者“小山坡下向南30米”。邮政系统居然健在，神一样的邮递员能凭借语焉不详的地址投递信件，实在不是因为他手持米尺丈量距离，而是在一个不足百万人的城市，知道彼此太容易了。

效率

“哥斯达黎加人对于效率的理解有几个关键词，”我的朋友尤拉说。“第一个是明天，其定义等同于永恒或者永远。”

“第二个是自然：一切要顺其自然，不要刻意去改变。自然情况不光是打雷下雨，也包括道路破损、屋顶漏水等等。所以高速路破得跟乡村土路没有什么区别，但是没人去修缮，因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。”

“第三个是使用，一样东西只要能用，就没有必要弄太好，凑合凑合就行了。”

尤拉来自乌克兰，对社会主义的效率有深刻理解。看我一脸迷惑，他很认真的举了一个例子。

圣何塞的公交巴士都是从各个方向通往市中心，没有环城线路，老百姓觉得很不方便。有人提出修环城路的计划，一讨论就是三十年。终于市里面要对方案进行投票了，有个议员说从某种角度理解违背宪法，这下可好，需要法律专家对此论证，预计这个过程将持续十年以上。

“他们确实挺民主的，”尤拉说。“每个人都要求绝对公平，也有权力和意识去捍卫自己的利益。就是做个决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。”

沉默的吉他手——这个戴着小帽子的男人在圣何塞的街头卖艺讨饭已经十多年。他根本不会弹吉他，所以永远不会出声。没有人赶他走。而且，路过的人都会往白色塑料桶里面放几枚硬币。在这个嘈杂的市集上，无声或许就是音乐。

中午刚刚12点，博物馆门口的修路工人已经打起了瞌睡。哥斯达黎加终年只有两个季节，不冷不热，适合随时随地的打盹。

西班牙公园。算是圣何塞市里最拿得出手的公园了。欧盟的一个机构在公园旁边，喜欢风雅的欧洲人出钱把公园大路小径修得整齐，热带植物恣意生长。